编者按:谁都有被难住的时候,大师也不例外。都是记者是无冕之王,既然是这样,在善良的初衷之上,记者就可以“为所欲为”了。但能做记者的大多都是聪明之极的家伙,跟他们打交道,连大师们都或咋舌的。下面的文字就是当代著名的小提琴大师伊扎克!帕尔满曼面对媒体的表现。
问:除了部分乐评人,大家都认为您是现代小提琴的顶峰,对此,您如何评价?
答:这说法听起来不好,如果我真的已经是在那个最高的位置,那就是说已经离我的‘消失’不远了,原因很简单,如果我已经在那样的一个位置,我还能往哪走呢?其实,我所想的是我还有责任在音乐方面,更加提高一步,而不是把自己掉在这样的一个陷阱中,我不想有一天对着一个作品说:‘好吧,就简单把我自己复印出来就可以了!’
问:在您这一代演奏家中,您是最著名也是最受人欢迎的一个,考虑到要面对演出档期、演出曲目和各种商业推广的压力,您是如何保持自己对音乐的自发的热忱。特别是听您的音乐会演出,能听到的作品无外乎贝多芬、勃拉姆斯、门德尔松、柴可夫斯基的作品,在如此窄小的曲目范围内选择自己的演出作品,您是如何能够避免象自己说的那样“复制自己”呢?
答:所幸我还没有只跟一支曲子较劲,在两次演奏同一曲目之中,我还能有个间隔,这样,在我再一次演奏同一个作品的时候,他们总能是新鲜的。往往这个害人的陷阱就是你自己不再向你自己提出问题,如果你任凭你自己‘自动’的去演奏这个作品,那么你这次拉的东西跟你上次的不会有什么两样,这很危险,如果是这样,你就不再会倾听自己的演奏,也不再会问自己‘那声音是你想要的声音吗?’在演奏所有这些大型的作品时,每演奏一次,你就会从中看到更深刻的东西。今年夏天的时候,我总共演奏了7次贝多芬,每一次都是不同的。当然了,不是每一个作品都能这样讲,但在贝多芬的作品中,你根本就不用考虑说必须要发现音乐内在和新鲜的东西,只要倾听音乐,你自然就会找到他。”
问:您有没有打算扩展您的曲目范围?
答:当然,但观众的口味、指挥和乐团的经理们的兴趣已经紧紧的绑住了我的手。在我的、、15个协奏曲的曲目中,只有不超过5个作品是经常被要求演出的。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经济问题:如果柴可夫斯基或者是门德尔松肯定很‘火’,除非有这样的一位音乐总监说‘我想要你演奏贝尔格的协奏曲’,但从来没有人这样来要求过我,我总是在学习新的作品,比如说沃尔顿的协奏曲,或者是巴伯的,艾尔加的作品是最晚进入我的曲目的,除非在英格兰,其他的,是不会有人要求你演奏艾尔加的作品的。我首演了伊尔·吉姆和罗伯特·施塔艾尔的提琴协奏曲,并且还要求吉姆为我创作一部新的音乐会曲目,我还有个更宏伟的计划,就是在考虑委约一部协奏曲,现在的问题是委约给谁去创作,但我很明确的知道他的重要性。”
问:独奏音乐会的演出和拉协奏曲有什么不同?
答:音乐会演出往往可以提供更灵活的曲目演奏的机会,协奏曲的演奏就好象是高尔夫比赛,你准备了又准备,然后就那么一击,结果就是那样了。而独奏音乐会演出就象打网球一样,你可能会先输掉一个发球局,然后,你赢回来一个,最后,你打赢了。所以,独奏会和协奏曲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,独奏会上,你会更有机会发展自己的曲目。”问:众所周知,您是一位多产的录音艺术家,在舞台演出和录音工作之间,您更倾向于哪一个?
答:录音棚里的工作越来越让人感到孤独,现在我更喜欢现场录音,在音乐会上你可以从在场的观众身上感觉到友善,但在录音棚里,你不得不努力的工作,但能够陪伴你的只有地毯和墙顶了。有的时候录音会比较烦,因为他们会要求你不断的重复你的工作,录那些已经录过很多遍的作品,他们会告诉你,你重来没有作过这个作品的数码录音。。。。”
问:媒体对您参加商业广告的制作颇有微词,您对此有什么看法?
答:我所做的商业广告并没有让我自己觉得不舒服,事实上,别人来找你制作商业广告,是因为你是个公众人物。我在美国的开始就是从电视开始的,所以我很习惯跟电视合作。但请相信我,在我同意做这些在正常的古典音乐家看来是‘出格’的事情之前,我都会同我的家人和经纪人很仔细的探讨,我们是不会轻易的作出选择的”。
问:您还参加很多谈话节目,比如说TONIGHT
SHOW,您真的认为参加谈话节目能够帮助更多的观众了解古典音乐吗?
答:如果人们不相信这种说法,那我在电视上的作为就根本是没有用处的,那只好象人家说的,你上电视就是为了你自己。但我真的相信电视在推广古典音乐中能够起到的重要作用。在某种程度上讲,电视可以把更多的音乐带给更多的观众。我在谈话节目中出现,让很多人了解了小提琴,他们当众一些人真的走进了音乐会的大门,而从前他们是从来不听音乐会的。
问:您的音乐会永远都供不应求,人们对您的狂热就好象是对待一个摇滚歌星一样。这些竟然惹得一些音乐评论家跳将出来“捍卫”古典音乐形式的纯洁性,对此,您怎么想?
答:那些音乐评论家真的是在做一项坚苦卓绝的工作,先不要说到自我的问题,就拿纽约的那些评论家来说,每个星期中,他们要看那么多的音乐会,然后,他们就会坐下来说‘好了,来吧,来让我激动起来’。评论家从来都不会善待别人,你一定还记得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首演的时候,评论家是如何说的‘柴可夫斯基的作品简直把小提琴折磨的体无完肤’
问:面对您已经取得的成就,对未来,您有什么打算?
答:我还要坚持我的路,永远不能停止我的音乐,我希望自己不要太顺利或者太舒适,因为舒适这个词本身就是个陷阱。你可以演奏一些看似舒服的东西,但那一定是些不重要的东西。 |